画室AU,皆为独立段子。
剧情之间无关联,可放心食用。
1.
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想画画。
下午是速写课,画室里的人按照学号轮着来做写生模特,于是今天轮到了明小台同学。
明台一心想要摆个帅气的造型,今天特地就穿了个特别凸显身材的西装背心来画室。一上台,半蹲,手臂向后上扬六十度,左手撑着大腿——标准的掷铁饼者造型完成。完了还直对着台下的于同学直飞眼神。于曼丽笑笑,抬手在速写本上刷刷地画。
初开始明台还觉得,这姿势简直是全方位展现出了他的帅气,没到三分钟——不但胳膊酸痛,而且由于穿着凸显身材的衬衫,更是扯的胳膊紧绷着没法放松。半蹲不蹲地姿势更是就要保持不住……
阿诚画的飞快,明楼在一旁给他掐表——六分钟整,一个人的刻画就全部到位。
“比上次又进步了,答应你涨零花钱,回去就给。”
明楼望一眼台上,又看一眼削铅笔的阿诚——嘴角带着笑,转头看他。他顺带把垃圾篓往旁边踢踢,一起抬头去看明台。
六十度的手臂变成五十度,四十度,二十度……偷懒的明台刚准备放下来歇会,忽地听见后排一声大吼:
“你别动啊!”
抬头一看是郭骑云,正举着速写本紧赶慢赶地画。明台瞪他一眼,咬咬牙又抬起胳膊——自己耍的帅,跪着也要坚持下去!
于是这个姿势明台保持了十二分钟,结果就是走过阿诚身边的垃圾桶时一个不稳,摔了——刚削完的铅笔灰蹭了一身,连带着穿来的背心也遭了殃。
自己作的死,跪着也要作完呀!
2.
陈亦度的办公室里有一个小小的隔间,既是他的画室,也是他的休息室。
墙上的一排柜子里堆着画具——荷尔拜因的颜料和辉柏嘉的周年纪念套装是他惯用的,其他画材工具之类又另外整齐摆了一满柜子。没事的时候,画设计稿的时候,这里是他的一方静谧世界。曹钟如果有事,就会到这里来找他——次数也不是很多,十次大概有八次说的都是:晟煊的谭先生找您。
谭宗明虽不懂绘画,却喜欢青年在纸上落下的每一笔。他喜欢看陈亦度只用一点点颜料,在纸上染出一片蓝天,让婚纱有了灵气,让西装变得笔挺有型。
“这套西装,我觉得应该是给我量身设计的。”
“当然,”陈亦度手上不停,“我上个月就有打算要送你礼物,正好这个月赶上你生日,就一起给你。”
谭宗明笑,望向纸上越加丰满的人形,简直栩栩如生。
“不过我决定,”陈亦度回头,皱着眉看了谭宗明两眼,忽然把稿纸画具通通清洗了收起来。“还要暂缓一段时间再打板剪裁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你自己看看镜子就知道。”
这回换谭宗明忽然摸不着头脑,陈亦度还在清洗画笔,他盯着陈亦度,视线渐渐望向镜中,再低头看看自己的皮衣拉链,似乎明白了什么……
唉,本来就只是打算来看爱人画画,怎么还会被搞得郁闷了一下呢!
3.
李熏然在学生时期成绩非常棒,但他不会画画,一点也不会。
上次赵启平拉着他玩“你画我猜”,猜的是玩具小火车。李熏然思索片刻,抬手就在平板上涂抹起来——几个长方形底下挂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圈,线条还乱七八糟,看得人直吐血。
可是警察也不是全能的呀!谁说警察还要会画画啦?
李熏然端着凌远刚切好的果盘吃的心里正舒畅,吃到一半忽然想到“老凌会不会画画”这个问题,就问正在切菜的凌远。
凌远手上切菜动作没停,说等会给他画个东西就知道。搞得小李警官差不多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备好纸笔,等凌远刚忙完厨房里菜肴就把他按到桌子前。凌远抓起圆珠笔想了想,刷刷刷地拉了几根线条出来。越画越快,越画越精细。
而李熏然越看越佩服,越看越脸红。
这尺寸,这质感,这规格……不要太熟悉啊!下头居然还有一行英文:Three 'o clock in the morning?!
还当他不懂英语,实在是忍无可忍!
暴走的小李警官一把抢过打印纸,推着凌远倒在沙发上泄愤似地啃。
4.
同样身为刑警,季白还真的会画一点东西——这还是他住院闲着无聊的时候,跟着许栩学了两个星期的成果。没想到很快就在日常中派上了用场。
季白那天去仁和拿体检报告,刚从三楼拐上去,看见一个小姑娘穿着病号服抱着画本,坐在儿童区的泡沫垫子上嚎啕大哭。声嘶力竭、撕心裂肺……震得他耳膜都疼。
但他终归是见不得小孩子哭,于是便走过去,尽可能用他最温和最轻的声音问。
“告诉哥哥你为什么要哭?”
“晶晶昨天晚上肚子好疼,然后把画的画碰到水里了,画了好久好久的……就没了……”
季白干脆也卷卷裤脚,抓了个泡沫垫子在旁边盘腿坐下。
“那能告诉我,你都画了些什么?”
“太阳,花,我和妈妈在动物园里。我头一回看见了狮子,它特别特别的大,毛都是黄色的,看起来就像爸爸那样。”
“那哥哥来画个狮子给你,好不好?”
季白很有耐心地揉揉小姑娘的头,翻开本子一笔一画地认真画起狮子来。
“这是狮子的头,这样…就是身体……”
庄恕查完房出来,抬头看见青年正盘腿坐在地上,抓着笔极认真地画画擦擦。画的很投入,以至于绕到他背后都毫无知觉。
“你看,哥哥给你画了一只大大的狮子,送给你。”
小女孩眉开眼笑,季白低头看表,才发觉时间已经不早。起身,看见有人站在他面前。
“没想到季队长竟然会有耐心给小孩子画画。”庄恕望着小女孩继续画画,语气忽然柔软下来,“晶晶有先天性心脏病,上次还并发多器官衰竭。她的父亲丢下她跟妈妈走了……为人父亲,连人都做不好,不配。”
“至少你们没有放弃她。”季白转身望着庄恕,视线落在胸牌上,“你对得起胸前的名牌。”
两人刚要一起离开,晶晶忽然举着画本开心地喊住季白,说她画了哥哥和刚才穿白衣服的哥哥。
季白只记得当时只匆匆看了一眼,便有事离开。后来想起晶晶说的话,万千思绪缠一起就涌上来。
“哥哥和那个穿白衣服的哥哥看起来都好温和,就像我爸爸以前一样。”
因为画画,也能在万千人海中与素不相识的人有了一笔交集,何其有幸。
也何其有幸,能遇见你呀。
何其有幸能遇见你们每一个人呀!